【瓶邪817贺文】大梦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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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7贺文，短小，各种架空，过年吃糖
*ooc，慎入
01
＂吴邪。＂
吴邪趴在桌上，感觉有人戳了戳他的手，他有些恍惚，眨了眨眼。
＂吴邪，上课了。＂那声音又喊了遍，也不知是不是真心想把人唤醒，那声音轻的很，就连戳他的手指也不用力。
但吴邪仍旧慢慢转醒，他缓缓的抬头。
上课铃刚响，教室内还有人在玩闹，聊天声不断，淹没了课代表一句句上课了回位置坐好的声音，直到一个中年男人进教室喊了几声才赶紧一一回坐。
吴邪看着纷纷坐下的男孩女孩，脑子还有点不清醒，他似有所感，缓缓的转过头，就和一双眼对上了。
同桌的是个男孩，比吴邪记忆中的那人小太多了，他的轮廓青涩，眼眸淡淡，穿着一身丑不啦唧的校服，比记忆中的那人多了许多人气。
就好似这个他真的只是个普通学生。
＂张起灵。＂吴邪叫了他。
张起灵嗯了声，拿出数学课本放到他桌上，还贴心的翻开页面，＂听课。＂
吴邪没听课，他整节课就只顾着盯着张起灵，他看着张起灵认真的记下笔记，看着张起灵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他看着张起灵课中偏过头看着他，似乎无奈他的分心，却也只是摸摸他的脸，从桌洞里摸出糖塞进他的嘴里。
吴邪嘴巴嚼着糖，在桌下牵住他的手，也不管会不会扰人听课写笔记。
张起灵顺着他，将笔换到另一只手，毫无间断的继续记笔记的动作。
而牵着的那只手摩娑着。
吴邪晃了晃手，小声问他，＂放学吃烧烤好吗？＂
＂好。＂张起灵捏了捏他的手，也小声问他，＂今晚住我家好吗？＂
吴邪笑了笑，＂睡同一张床好吗？＂
然后感觉手被紧紧攒着。
张起灵没回他，虽仍面无表情，耳根子却红的要命。
02
＂贵客，可要再换壶热茶？＂
吴邪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小心翼翼的，似乎对搅扰了贵客感到有些不安，他又看向桌面，桌上摆着几盘糕点，本还冒着热气的杯子已凉了。
吴邪沉默了一下，还是道：＂好，替我换了。＂
得到了应允，那茶楼小二松了口气，麻利的收拾桌上杯盏，顺带把凉了的糕点也端下。
吴邪又靠回窗边，望向窗外。
旁边不远处是城门，底下还有络绎不绝的人们进进出出，正赶着城门关闭前赶紧办事。
或许正值深秋，外头一阵阵冷风吹过，令吴邪不自觉的拉了拉身上的衣物，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他竟是半点也不想关窗，甚至是半点也不想离开。
吴邪将目光移到城门口。
人渐渐散了，该归家的，该踏上旅程的，都上路了。
城门口零散几个摊贩也开始收拾东西，这么冷的天，是该早点回家，家里有炉火，有饭菜，有丈夫妻子，一家和乐。
吴邪看了许久，茶楼小二上热茶热糕点的声音也没让他移开目光。
＂贵客请慢用。＂
几乎是这句话刚落，吴邪就站起身子，他转身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瞪大眼睛。
他听到小二说慢用的声音，同时他也听到哒哒马蹄声，听到刀剑盔甲碰撞的鎗鎗声响。
明明是如此肃杀的声音……
吴邪摸摸发热的心口。
城门寥寥无几的人纷纷避让，但他们毫无惶恐，甚至饶有兴致的围聚在附近不散，就连本在收拾摊子的人们也停下动作朝城门口张望。
＂回来了，回来了！＂
＂是张家军！＂
＂大将军回来了！＂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威武士兵从门口鱼贯而入。
在最前头的那人身姿挺拔，他骑着马从寒风中缓缓走来，身上铠甲泛着冷光，别在腰间的刀鞘晃动着，敲出鎗鎗声响，他带着北方的黄沙和血气，从老百姓的赞声走过。
吴邪看着他，楼下的那人似有所感，抬起头与他目光交错，几乎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那人毫不犹疑的下了马，朝茶楼走来。
吴邪一愣，赶紧缩回头。
没让他等太久，张起灵就来到他的面前。
吴邪没说话，只是盛了杯热茶推了过去。
＂这一仗打完，边疆能有十几年的平静。＂张起灵没接茶，却把那推盏的手执起，＂我这次回来，是要辞官的。＂
吴邪抬起头，张起灵笑的淡淡，＂我不想你再等我。＂
吴邪忽然鼻头一酸，似乎有满心的委屈要宣泄而出，张起灵也红了眼眶，握紧了他的手。
＂我们去看看山水，走走江湖，南边流水，北边大漠，雪景花景，听书看戏，什么好玩都带你瞧瞧。＂
吴邪不禁笑了出来，＂得走的多累。＂
＂累了就不走了，搭个屋住着，我找个活赚钱，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张起灵也笑，＂我们相伴，做一世夫妻。＂
03
＂吴邪，你的未来长官来接你了！＂
吴邪被呼喊声惊醒，他猛的坐起，却因身处狭小空间而又跌了回去，他头疼的看着令人眼花撩乱的操作面板，缓缓的撑起身子。
＂老吴是不是又睡昏了头？＂
＂来个人上去看看？＂
吴邪赶紧伸手，＂别，我起来了。＂
说完他慢慢爬出这狭小的空间，底下几个同僚见他出来也就打个招呼离开忙碌去了。
唯独一个男人仍站在巨大的机甲前，抬头看着他。
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军服，左胸前别着联邦给予的荣耀勋章，象征着这个男人将会是星际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将，明明是个至高的荣耀，但他站在那里，却像是个完成任务后等待长官检阅的士兵，紧张却又不禁希望得到夸奖，尽管他面色淡淡。
见他迟迟不下来，张起灵不禁上前，仰着头看他，＂你说的，当我拥有属于我的舰队时，你会上我的船。＂
是的，他曾说过的。
因一次对敌受到永久无法复原的创伤，使的吴邪无法再上战场，而那个崇拜他的少年成了战场上的新星，他欣慰后继有人，甘愿退居后位，做个渐渐被人遗忘的后勤。
然而张起灵找到了他。
还穿着学员服的少年在乱糟糟的星舰停泊舱找到了脸上还抹着油渍的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说他会带着他重回星空。
当时已渐渐习惯零件油渍的吴邪只觉得好笑，揉吧揉吧他的脑袋，＂等哪天你有了自己的舰队再说吧。＂
或许是当时少年的面色太不甘心了，这本该是个笑过就忘的对话，却令吴邪时不时的想起，也说不清是期待还不期待。
而就这么偶尔想想，一下也过去许多年了。
如今那个在回忆中不甘心的少年，现在带着一身荣耀再度走进这个星舰停泊舱，向他伸手。
吴邪低头笑了笑，＂我说的明明是再说吧，哪答应了。＂
张起灵没再说话，只是在上头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手脚利落的攀了上去，直接落到吴邪的身旁。
吴邪一愣，＂这么急？＂
＂只差你。＂张起灵点头，＂而我，只想要你。＂
吴邪嘴角勾起。
＂这么巧，我也只想要你。＂
04
他听到风的声音。
吴邪慢慢睁开眼，他从胡乱裹成一团的毯中探出头来。
身旁正专心驾驶的男人察觉他已醒来，一只手伸了过去，摸摸他的面颊。
吴邪被他摸的发痒，不由得笑了出来，他瞥向窗外。
一片断垣残壁，其中还穿梭个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影，那些像人的玩意儿被车子行进的声音吸引住，迈着剩一堆烂肉的不成形的脚缓慢追赶着，嘴里发出似野兽的嚎叫。
＂离开那群人了？＂
张起灵收回手，＂恩。＂
末世来到第五年，丧尸横行的时代，人类文明遭受巨大打击，残酷的灾难让人类一切重来，好在人类依旧顽强，残存的人们建立新秩序，虽病毒尚未被攻克，但在生存方面已是游刃有余。
然而人类文明演变至今，从不乏难测的人心。
末世的现在，各地方有能之人纷纷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毕竟在这不易生存的年代，对见识过末世初期秩序混乱的人们来说，把命握在自己手里比什么都重要。
吴邪和张起灵一起度过末世的五年，辗转过许多避难所，看过各种龌龊龃龉，也受过算计背叛，甚至曾因此差点丢了性命。
吴邪还记得那时，他看着躺在病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人，内心是如何的恐惧。
张起灵转醒后吴邪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张起灵没问他去哪里，只说好，待伤好了以后他们没告知任何人，捡了辆车塞满他们偷偷存了许久的物资，毅然绝然的离开了。
张起灵的身手不论在何处都是抢手的，与他相比吴邪看起来就平庸的多，但实际上若论脑子谁灵活，吴邪绝对不输张起灵。
就是这样的相辅相成，哪怕并无强大的避难所撑腰，也足够让这两人在这末世中横行无阻，甚至渐渐打出威名。
许多慕名而来的势力纷纷抛出橄榄枝，意图把两人纳入麾下，有利诱之，也有胁迫之。
现在的两人不光要对付丧尸，就连遇见人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宁愿打几十个丧尸，也不想遇到一个人。＂吴邪感叹道。
时间渐晚，张起灵将车开上一座百货公司内的高楼停车场。
末世初期物资缺乏，各种商店成了众人疯抢的目标，再多的丧尸也经不起这些人的摧残，直至现在，这些曾被无数人类侵入的商店可以说是末世中另类的避难地。
对于浪迹天涯的他们来说，这里成了过夜的最佳选择。
夜里他们吃完干粮，闲来无事，两人便同裹着一张薄毯互相靠着坐在车顶数星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业停摆的关系，现在的星空比几年前亮了许多。
以往生死交关，时刻绷紧神经，哪有这个闲情逸致看星空。
可现在两人居无定所，却比以往任何时后都要来的放松。
吴邪依偎在他的身旁，张起灵伸手搂着他。
他们在末世中看星星，在绝镜中依偎。
好似这世上只剩他们。
＂我们等的到末世结束的那一天吗？＂吴邪侧头问他。
张起灵拉了拉毯子，没说话。
吴邪也不为难他，这是一个世上无人能解的难题。
两人沉默了一会，张起灵却突然开口了。
＂我等到了。＂
吴邪一愣，＂什么？＂
＂你对我说，我们走吧，那一天。＂
当他们走出安全区，当他们身边终于只剩彼此。
吴邪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笑道：＂那我也等到了。＂
他们在末世中艰难厮杀。
却不忘情话、亲吻和相爱。
05
＂吴老师，最后阶段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吴邪一下睁开眼睛，节目工作人员见他醒了赶忙做最后准备。
本来闹哄哄的拍摄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坐在吴邪对面的女主持人朝他友好的笑了笑。
拍摄开始。
女主持人：＂刚刚我们了解到了吴老师的成长经历，也谈到了他在娱乐圈中经历的起起落落，而相信各位观众想知道的还不只这些。＂
吴邪无奈的笑了笑，＂我大概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了。＂
＂哈哈。＂女主持人也笑了，＂可以说说吗？关于你家＂那位＂。＂
吴邪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
＂我和张老师第一次见面是在＂和解＂中，他那时已经小有名气了，当时王导还笑着说如果不是他和张老师有交情，还请不到他呢。＂吴邪笑道，＂那是我第一部电影，我很庆幸，当时遇到的是他。＂
女主持人配合的笑了笑，＂第一次见到张老师你什么感觉呢？＂
＂就觉得这人不好接近，有点儿怕，你们也知道，他那人面部表情少，看起来凶凶的，后来就开拍了嘛，相处久了就觉得他人真好，特细心的，也没什么脾气。＂吴邪想了想，＂后来电影拍完了，我们俩互加了微信，一直没断了联系，我常传网上一些有意思的东西给他，你们猜猜你们张老师最常传什么？哈哈哈对，就是各种养生帖健康帖，我猛的一看还以为是我爸妈。＂
＂这倒挺符合张老师给人的印象。＂女主持人乐了， ＂然后呢，你们谁先动心的？＂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和我一样，还是那部电影结缘的，但我们都是对情感很理智的那种人，我们用很长一段时间来分清戏里戏外，所以哪怕心动也选择静观其变。＂吴邪笑的温柔，＂＂和解＂这部电影讲的是两个少年在叛逆的年纪中不断冲突，最后相互和解的故事，拍摄过程中王导无数次的跟我们讲解吴启和张束他们的心境变化，或许正是因为在这部戏中我们情感碰撞的地方很多，所以才一致认为自己还没出戏。＂
＂那后来又是如何确定心意的？＂
吴邪笑道：＂我们有两年的时间都只靠微信联系，见面很少，直到小花接了个真人秀我被他拉去做神秘嘉宾，而同期的齐老师则拉了张老师，我们才又碰上。＂
＂可以说那期的真人秀是你们时隔两年再度同框演出。＂
＂是的。＂吴邪笑了笑，＂我们在山上拍摄了三天两夜，那也是我们终于确定自己心意的三天两夜。＂
女主持人暧昧笑道：＂怎么说呢？＂
＂我觉得不用明说，让我们回顾一下＂野营＂第三期。＂吴邪朝摄影机抬手，引得众人哄笑。
女主持人也哈哈大笑，＂那可是众所皆知灵邪cut的素材库呢。＂
吴邪也笑了一下，然后缓了语气，＂拍摄结束后，我们同车前往机场，三十分钟的车程中，我一直在想，我们要分开了，上次分开就是两年后，那下次见面，是不是又要一个两年……＂
吴邪止住话，女主持人也不催促他，静静的等待。
过了一会，吴邪再度开口了，＂就这么一想，我竟觉得、觉得，很……难过。＂
吴邪看向摄影机，＂于是，我终于确定了，我喜欢他。＂
＂不是做为吴启对张束的喜欢？＂女主持人轻轻问道。
＂不是，＂吴邪笑了，神采飞扬，＂是吴邪对张起灵。＂
现场响起一阵掌声。
后来女主持人又询问了两人感情问题，吴邪侃侃而谈，节目渐渐走到尾声。
下了节目后吴邪和经纪人打声招呼，便坐上张起灵的车。
张起灵趁等红灯时递给他一杯热奶茶，＂喝点，暖暖身子。＂
吴邪接过，然后开口，＂第十年了。＂
张起灵转头看他，眼里有着淡淡笑意。
＂从早上我就一直在想，我得和你说些什么。＂吴邪笑着看他，＂张先生，这是我们结婚的第十个年头，这十年间有你陪伴，我过得很幸福，未来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愿年年岁岁都有你陪我。＂
张起灵难得笑了，＂好，一辈子。＂
然后他们接了个吻。
06
耳边传来细碎的凿石声，吴邪慢慢的睁开眼。
吴邪坐在廊下，天井里一个红衣喇嘛背对着他，一双手在一块大石上敲打着，他看着依旧没有雏形的石块，一阵恍惚。
他也曾在这个天井里对着石块，那段艰难的苦程里，那块石块是路标，是他磨难里的救命药。
红衣喇嘛停下手，尽管他背对着他，吴邪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茫然。
上师说，这块石头最终的形状，就是红衣喇嘛心里所想的东西。
但是红衣喇嘛依旧刻不出东西。
他停下了手，吴邪呼吸一窒，缓缓起身，来到他的身后。
那块石块如记忆中一般简陋，唯独眉眼被好好刻划，但却少了些什么，吴邪感觉到红衣喇嘛的茫然。
他跪在红衣喇嘛的身后，伸手握住他的手，将那双手带到石像上，又轻轻的敲打了几下，当一切完成后，吴邪放开他的手，从身后抱住他。
＂这是她给你的，你得好好带着，然后在不久的以后，把它和我的放在一起。＂
吴邪将头靠在他的背上，闭上眼，他知道，这是终点，所以他没有放手。
这个在大雪里缩成一团的男人让他心疼。
在吴邪离开前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他的手被拉开了，似乎有什么滴落在他的手心上。
吴邪握紧手，感觉手里温热的水珠逐渐变凉了。
但却依然灼伤他心头。
他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了。
吴邪睁着眼，然后慢慢的转向床的另一侧。
睡在他身侧的男人不知已醒来多久，正满眼温柔的看着他。
吴邪朝他挨近了些，轻声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张起灵不语，只是将他的身子搂的更紧。
＂我们好像去了许多地方，遇到许多的事，我记不清了，＂吴邪摸摸他的脸，＂我只记得，所有结局都是圆满的。＂
他想起了那颗砸进他手心里的水珠，喃道：＂真的，都是圆满的。＂
就好似他历尽风霜苦难，只为求得这么一个结局。
张起灵开口，＂我也梦到了。＂
吴邪惊讶，＂和我一样？＂
＂记不清了。＂
张起灵说着，然后忽然笑了。
＂我只记得，最后我把心放到你的手心上了。＂
08
我大梦三千。
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
最后成了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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